情洒高碑湖
2024-12-08 09:46 经典文章
高碑去过多次,这次数去多了,情感也就产生出来,情种也便播撒于那片湖池。
高碑之名,我确实不知道因何得名。有人说,原在江岸,有一通高碑,镌刻牂牁界而得名。也有人说,元大德年间,始凿潕纤道,立碑为记。让人莫衷一是。而苗语则叫各板,苗文写作ghob baib,其意是鸽子飞跃的森林。
高碑有高碑湖,这是下潕阳河最大的湖池,面积有0.3平方公里。我曾写过关于高碑湖池的故事,特别是那些纤夫们所言的爬木船、下洪江经历故事,更让我至今难以忘却。
又是周末,本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整理点文稿。可那甘溪乡的宋仁贵先生总是怕你闲着,非要拉起一起去,说是那里建设得很好,原先静寂的湖池又被打破了。好吧!去走走。
车过何家坝即见牌楼一坊,三重飞檐翘角,左右对称,横梁上书高碑望城。走过坊楼,一块大大的停车场,停车场内有阁楼几栋,据说是最近施秉县为开发何家坝和高碑旅游
大坳,叫野猫岭,传说古时常有大猫出没于此而得名。也就在这里,车停了。行走是最好的旅游方式。这里路比以往拓宽了很多。一帘黄色竹壁舒展于悬崖之上,上书醉美高碑湖几个耀眼的的红色大字。其左右两旁分别建有观景台。每个行走于这里的人,没有谁不感慨这高碑湖的美。早晨的太阳没有出来,高碑湖已苏醒。蒙胧一片的湖池之上,机动的游艇已从远而近,并在湖水之上划一个个圈儿。摇橹的渔夫也开始着一天的忙碌,长长的鱼网已在湖池上撒开了来。村落由近而远,环湖炊烟升起。房屋的壁是白色的,而环村的树高高低低,并不清晰。或许是逆光,让我们看不清楚。公路自上而下,弯弯曲曲,蛇形而到河堤。河堤的临江广场上,已停靠了好多的小型车辆。叫卖的声腔由远而近,不清不楚。我们是从右边的观景台往下行走的。这里镶嵌着几重的亭台楼阁,有木板和围栏拼就的步道自上而下,时折东时折西,一直延伸到达村落的中心。
步道和亭子都是新修的,我们沿着步道下行。此时,阳光出来了。才喷漆不久的亭子和木栏闪耀着柔弱的光芒。亭子的美人靠上,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含情默默的诉说着什么。还望亭阁的崖壁上,一幅红色的图案现出脸谱出来,面目模糊,其嗕略显微笑。那是自然的巧工。宋仁贵先生是当地人,他说那是尊佛陀神像。传说,明季偏桥人丹霞道人原柏菓坉,万历末年,历衡山,上九嶷,返棹洞庭,游武当,遇嵩山,至华岳,忽遇异人,长丈馀,授民异书。丹霞携归读之,微通其意。回来之后,他想住在马鞍山脚本下的日光洞内学道施法。谁知,这日光洞为土神所据,丹霞施法力驱之,土神竟畏而远徒。这土神无颜进入神界,化作佛像,驻足于这高碑湖畔的山崖之上,也就是这幅人像的来历。
沿步道的树木很好,树下长着许多野生的花花草草。因为湿度好,一些石块之长着地衣类植物。一株野草开着淡黄色的花瓣,结着如芝麻的果实。深秋了,蜻蜓还在花蕾上与野蜜蜂争风吃醋。这里有几股泉溪潺潺而流,浸润着森林。一些小如指头的野螺现出肉色的犄角,缓慢地移动着。步道时上时下,站在不同的角度,所见的景致也不同,大有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之感觉。
走过木质的步道接着就是水泥构建的小道。路的两旁同样是栅栏,这是用水泥做成的,十分的坚固。这些栅栏犹如藤蔓,歪歪扭扭相互缠绕,其工艺之水平可不是一般。我们佩服水泥工匠的技艺。
这里是国家苗岭地质公园的组成部分,沙石分层相趋,紫色、黑色夹杂绿色,里面我们可以辩识出或圆或长的可粒,那是古代的海洋生物化石,有藻类、贝类、珊瑚类、苔藓虫类、海胆、菊石、螺类等,高碑是古生物化石科普教育基地。
路的尽头就是村落。村子不在是古旧的房舍,原先我看到那黑咕隆咚建筑,此时已旧貌换新颜。白墙黛瓦,阁楼变得清爽起来。大红灯笼高高挂,院子的围墙脚种植了花草,一些开着花的藤条也爬满了果实累累的柚树和柑树。桃树按理已不是季节,可槙头上居然稀稀拉拉地开着花,季节被这桃花颠复了。
临湖的广场很大,中心的用鹅卵石拼就成一幅大大的花瓣。广场是多功能的,既然停车场,也是公共活动场,每当节日到来时,当地的各族村民都要在这里踩鼓、吹笙和对歌。每年的农历五月十五端阳节,湖中都要举办龙舟大赛,而广场就是歌舞的海洋。住在高岭上的革家人(未识别民族),会带着小芦笙如约而至到这里来跳踩亲舞。而居半山腰上的苗族同胞打着花脸,把大歌唱得响遏行云。汉族朋友也不示弱,他们用山歌唱出彼此心声,非要唱落了太阳,唱落了月亮似的。
经过一夜的辛劳,此时的渔船已归。渔夫们把一晚打来的占利品平摊在河堤的岸边,新鲜的鱼儿有的还在跳跃着。城里来的鱼贩子抢购着,讨价还价的声音让湖池也沸腾起来。到高碑湖不吃鱼是说不过去的。龙村长见我们到来,自然也加入了购鱼的行业。七八斤角角鱼和鲢鱼被他抢到了手。
就是饭没熟之前,我们去了河的对岸。对岸是一个叫张家山的村落。我们没有去过,从史料上得知,在红旗电站还没有蓄水之前,那里曾是古代上下船工或商人休整或停泊之地。
这里原来因为交通不便,一直属地坝乡所辖,后划归甘溪。为打通两岸人行来往,去年这里已修通了索道。索道横跨潕阳河两岸,桥头是用水泥制成的仿木结构拉蹲,巨大的拉蹲牢固地把握着铁索。人行是从仿木的拉蹲通过。
桥下是横冲直撞机动船舶,濺起的浪花如扇面一般。站在索桥之上,往湖池的拐湾处望去,一些小渔船时隐时现,唐代诗人韦应物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诗句或许是在这高碑湖上得到的灵感。唐代诗人王勃《滕王阁序》中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的诗句一定也取材于此地。
跨过索桥,也是一个小村,村名叫毛栗坪。建有沿湖而建的乡村公路。此路非彼路,这里的公路的一直连通杨柳塘镇。有村民正在砌石铺石。子很小,只有十余户。据说这里曾建有街区,民国时期的清明乡就设在这里。因电站蓄水淹没,有的人家迁出,昔日形成的街道已不复存在。村子的下方长着两棵硕大的古树,树脚本有三人之围。一半老皮包裹一半成木外现,杚榙粗糙。有一株居然空心,里面还有烧焦的痕迹。然而,它们还是那么枝叶茂盛。它的叶子有点象白蜡树,但绝对不是白蜡树。据说当年这里还有有码头的时候,这两棵大树就是专门捆绑大船的。古树见证了高碑码头曾经的辉煌。
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这沿湖的路,已经是满地落叶。秋风把落叶吹得哗哗作响,风有几许凉意。张家山就在几百的地方,沿湖的码头停靠着游船期。有什么杉木河号、高碑号、舞阳河号等等。通体白色,镶嵌着绿色的条纹,坐椅是黄色的。
张家山是高碑湖东岸的一个村寨。远远观去,村子木楼的倒影就湖水的边缘。微风吹起曲波闪烁,揭开曾曾涟漪,泛起道道微澜。湖畔的长亭是村子的标志。长亭的靠栏是躺着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借着阳光的斜射,身上铺一层辉映。一条弯曲的土路折东又转西,尽头就是三五处的木屋瓦舍。拐角处是一片古树群。是柏树、枫树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古树组成的群落。有的还秃着顶,枝桠也已枯萎,成就了古旧的概念。树的地底下,一坐小小土地庙被染得红彤彤的。里面住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小土被红色的帐帘围绕着,香坛下的香纸烣以及鸡毛散乱着,可见其香火之旺盛。
沿路上行,我根本见不到人,一条凶恶的狗,狂吠着向我扑来,我厉声怒斥,好不容易引出个老人家来。问其房屋的姓氏,回答:姓赵。这不是张家山吗?老人介绍说,寨子是叫张家山,其实这里赵氏最多,张氏听说有一家,也已搬迁出去,其它的再也问不出结果。
太阳升高了,手机铃声响起,吃饭的时候已到。我不得不沿路返回。
舵手已在湖畔等着了,这是宋仁贵先生叫来的。游高碑不入湖水算不了到高碑。我们几个人上了船后,船工便划动起来,人很多,又是条三板船,船头低到了水面。大家紧张起来。而船工莞尔而笑:没事!有我这老船夫安全得很。船夫是这湖池边的老手,撑船都五十年工龄。油黑油黑的方型的脸盘子,长着又粗又黑的短胡子,显得十分的憨厚。到了对岸时,还满脸堆笑地对我们说:欢迎下次再来高碑!我会煮最好的鱼接待你们!
那也是,凭着他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哪个会舍得离开这高碑湖?
村长的饭菜已香了,浓浓的酸辣味已溢流出来,散发在村口的东角。三杯酒下肚,一阵的豪情壮语,把主客之间的情感全融洽在席间。苗家人的礼貌就在这一瞬间的信任之上。是的,这一切就如本土歌手所唱的那样:人生匆匆,几回传说,山水之约最美的等候。等着你和我,不醉不罢休。长桌宴不散,你怎舍得走。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舍得也得走。谢过村长,匆匆回去了。
施秉县苗学研究会紫夏(吴安明)
二0一七年十一月六日于偏桥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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