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人不同
2025-01-25 09:00 经典文章
多少岁月已付流年，多少同窗尽归红尘。有时候，我们失却的东西，未必非要在记忆中去翻阅那残章断篇，也许一次邂逅，也许一处相逢，便足以使我们在他人的身上看到我们的珍藏已久的东西。那种久违的相逢，那种不期而遇的温存，足以使我们回味无穷
下午路过一初中校园，他们似乎是在开本学期的开学典礼。偌大的操场上布置着会场，校领导的主席台高高在上的被搁置在房舍的阴凉之下，数千名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们被置于九月的阳光之下，而一般同志的老师，在学生最后一排的空地上或席地接打电话，或关系好的十余名教师，在围成的一圈里讨论着什么，还有那杨柳成荫的树底下，几乎聚集着该校的全部女老师，剩下的数十个女老师，夹在学生的方阵中间，然而你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她们，不是因为她们是大人的缘故，而是因为她们头顶上撑起来的数个不同颜色伞，暴露了她们，也出卖了她们，因为在清一色的校服中间，你很容易就找到她们的身影。
此时一个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了，他在主席台上的声音不是很洪亮，台下数千名学生的懒散相里流露出一种厌倦和焦躁，人头攒动里的窃窃私语，有时竟盖过了主席台上的声音，惟有一个中年男性老师站在他们班级的第一排，时而提醒该班同学不要说话，然而这样的制止只能换来短时间内的安静，一会儿又开始了窃窃私语。好不容易学生代表发言结束，有鼓掌的，有发呆的，有继续小声说话的。倘若校长此时随便在台下抽一个老师和学生，让他们大意复述一下学生代表的发言，一定是一种尴尬的局面，因为大多数老师和学生就压根没听。
后来，一个女老师上台发言，说实话无论是她的洪亮声音，还是她发言稿所体现出来的文采，都是为我所推崇的。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长相各异，坐姿各异的等待着在合适的时间为发言者做最后的鼓掌。
在学生方阵的后面，男女学生如同赶集一般，各自为伴去上厕所，这也许是真的需要方便，也许还有开小差偷一段自由空闲，偶尔间还有几个老师夹杂在学生的中间，各自结伴去厕所。发言老师的发言很精彩，同学和老师的状态一如往常，然而在为她响起的掌声中，有了我的一份。
再后来校长讲话了，地道的陕北口音，使我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我边走边想，若干年前，我也参加过这样的开学典礼，只是我们那时没有麦克风，没有摄像机的拍摄，甚至没有清一色的校服和如此优越的教学环境。那时的我们，和他们一样讲话、发呆、上厕所。而今那种岁月再也无从找起，当年的同窗现已回归到社会中，去扮演着属于各自的角色。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个阶段，这些稚嫩而淘气的身影，就是我们的当年，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年的九月金秋中了。
于是我想起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诗，或许我们失去的东西再也捡不回来了，但是年轻的他们却唤回我们遗忘已久的记忆，让我们在片刻的温存中浮想当年的年幼无知！大多数人终究要走出校门，走向社会，做一个旁观者、局外人，即便那些已为人师的人，虽在其中，然而现在已非当年，因为我们的记忆都在相同的阶段。只是那些和我一样游离于社会各个角落的同窗们，在这个嘈杂的社会中却是最沉默的一个。还是这个九月，我已非少年，还是这个九月，那些当年盛开的花朵依然那样的清香，只是人却在这岁岁年年中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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